【VKOOK】见色起意
五
原来人说被鬼怪迷惑住心窍，会干很多糊涂事。金泰亨觉得自己一定是没睡醒，还在做梦，他要打自己一巴掌。都多大了！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早就应该训练的滴水不漏了......
他还低着头，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，才抬头对着田柾国笑：“那什么...职业病！我这...忘了你年纪大了啊！别放在心上！”
田柾国用左手捂住嘴把脸别开，金泰亨愤恨的暗掐自己的大腿，匆忙地开始收拾东西。
“那个，你自己注意一点，绷带绑两天先，别拆。”
说完金泰亨就脚踩风火轮一溜烟儿的跑了，撞上处理完前院事情神清气爽的朴智旻，朴智旻伸手把金泰亨拦住。
“你跑什么。柾国怎么样？”
见到朴智旻金泰亨就没了好脸色，把手里七七八八的东西塞到朴智旻怀里：“肌肉拉伤，右手臂一条最近都难活动。”
朴智旻当然知道他在别扭，摆出一副笑脸凑过去：“唉，这不是，请你来了吗！有你在是吧，肯定不会出事。”
金泰亨顺着他的话想下去，又想起刚才自己抓着人手臂亲的那一口，又气起朴智旻了，在朴智旻肚子上捶了一拳，不再说话就走了。
朴智旻被打的莫名其妙，自己变着法子还给他提供机会呢！这么不识好歹，怪不得追不到宇宙大直男田柾国。朴智旻把东西处理了，再跑进后院的大厅去看田柾国。田柾国正半躺在沙发上发呆，右手的绷带绑的很整齐，但是看起来不太好活动。
“怎么样了啊？泰亨给你处理了？我刚遇到他话没说几句就走了，你们闹别扭啊。”
田柾国不比金泰亨和朴智旻相处那样没脸没皮，他一听朴智旻提到金泰亨，脸突然烧起来。他别扭的遮住脸假装很累：“他...他说我老！”
这是什么借口！
田柾国狠狠地咬了舌尖，朴智旻也是一脸茫然，将错就错的田柾国坐起来往外走。
“他自己比我大还敢说我老！气死我了。”
朴智旻不明所以然，抓着车钥匙去追田柾国。
“我送你啊。”
金泰亨那两天没找田柾国，准确的说，没敢找。说起来他自己都觉得羞人，说到底不就亲了一下手吗，还隔着几层带子呢！又不是什么封建社会了......
金泰亨按着自己的胸口，那里砰砰砰地跳的很快。他拿出手机，找到田柾国的对话框。
今天差不多就要拆绷带了，不知道田柾国恢复的怎么样，有没有听话没拆绷带没乱动......说到底就是自己忍不住了，想见见他，想照顾他。
金泰亨很烦躁，抓着头发在床上打了个滚。还是拿出手机，纠结着措辞。
“手怎么样，今天可以拆绷带了，你方便吗？”
又犹豫了两秒，金泰亨又发了一个消息过去。
“我休假，要我帮你吗？”
田柾国没回消息，金泰亨又急又心里没底。抱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。终于。
“叮”。
田柾国发来的是一个位置，还有一条语音。
“疼。不知道怎么拆。”
金泰亨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，从床上跳起来，挑衣服，洗澡，吹头发。田柾国的家离他家不算很远，开车花了十五分钟，再看手机。离收到消息，才堪堪过了四十五分钟。
田柾国的家在一片别墅区里，金泰亨知道这边，原先老头子还在这置了套房，想给儿子做婚房，结果金泰亨出乎意料的出了柜，娶媳妇什么的全都搁置下来了，这房子的事就也搁置下来了。
金泰亨照着门牌号找过去，心里很美的甚至想到，要是真在一起了，那这房子是不是可以问老头子讨过来。才想了两秒，金泰亨就敛了心神，人家还当他是个普通朋友都算不上，自己在这里倒是开始想着过一辈子了。
自嘲地笑了一下，金泰亨专心找门牌号。把车在一边停好，金泰亨下车的时候居然还有点抖。
按了门铃，马上就有人来开门了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性。金泰亨一愣，对方马上笑着说。
“金医生吗？我是小虎的保姆。”
保姆把金泰亨请进去，招呼他坐下，倒了杯水。正准备上楼叫人，田柾国就牵着田小虎下来了。田小虎估计是刚睡醒，穿着的是金泰亨送的那件小熊连体衣，脸颊红彤彤的。
“漂亮哥哥！”田小虎从楼梯上往下跑，金泰亨赶紧走了两步过去接他生怕他摔着。一把接住扎进自己怀里的小孩儿，金泰亨还能闻见他身上的奶香味儿。
“漂亮哥哥！这是你给小虎买的！小虎漂亮！”
五岁左右的小孩，正是喜欢表达的时期，金泰亨笑呵呵地抱着他一边应一边偷偷地看田柾国。田柾国穿着宽大的卫衣，根本看不出来手臂到底怎么了。
田小虎黏在金泰亨怀里半天，田柾国原本只坐在沙发一边看电视，听见田小虎对金泰亨发出来了去他房间玩玩具的邀请，终于忍不住了。
“阿姨，带小虎洗漱一下。”
保姆毕竟照顾田小虎的时间长，哄小孩很有一套，把小虎拉下来连哄带抱的带去了。两个人一走，客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，只有电视里放着无味的纪录片。
金泰亨喝了口水，才看田柾国：“我给你拆一下绷带吧。”
田柾国没说话，他总觉得心里堵着一股气，左手捏着遥控器开始无序地换台。金泰亨眉一挑，走过去拉田柾国的手。
“你自己拆了？你怎么就不听话呢？”
田柾国被他拉的一愣，挣开他把右手臂衣袖拉起来：“没呢！我年龄也够大了，你老把我当小孩啊。”
金泰亨想起自己那天拙劣的借口，左手空握着掩嘴：“把衣服脱了，我给你检查一下。”
田柾国瞪着兔子眼看金泰亨半天，对方好像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劲，田柾国又别扭起来，自己在这瞎想什么呢！
“不脱？”
金泰亨坐在他身边，抓过田柾国的衣袖。他的卫衣很大，金泰亨就慢慢地把他的衣袖卷起来，露出一条有些肿胀的手臂。金泰亨抿了抿嘴，也没说话，熟练地把绷带拆了。
看起来甚至比前两天还肿一些。金泰亨把带子团成团扔进垃圾桶，然后毫不客气地往手上倒了一些药酒。
“啊！疼...疼！你轻点啊！”
田柾国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金泰亨面无表情的扭动他的手臂。金泰亨没松劲儿，田柾国就腾出左手来去抓金泰亨。
金泰亨一把扣住田柾国的左手，缠住他的手扣在肌肉肿胀的地方，指缝间滑腻的药酒全部蹭在了田柾国的手背上。
“你摸摸。”金泰亨带着他的手捏了捏手臂，“疼？你乱用力的时候不知道疼？我有没有跟你说别乱动，注意一点。你是想落下什么毛病？”
金泰亨又狠劲地在他手臂上按了几次，田柾国疼的脸都要歪了，咬着牙不叫出来。金泰亨见他憋的脸红脖子粗，最后在他手心里轻轻打了一下。
“不是说不是小孩子吗，你就这么照顾你自己。挺厉害啊。”
田柾国咬着牙，金泰亨抽了毛巾擦手，擦了一会儿顺手拉过田柾国的手。刚才有点生气的时候抓了他一手药酒，这个药酒味道不大好。
田柾国摸不太着自己加速的心跳是怎么回事，看着金泰亨低头地温柔眉眼没由来地觉得心里憋火：“我怎么知道要注意什么？也没个正规医生复诊复查。”
金泰亨闻言手上一顿，他不太明白田柾国话里的意思。田柾国没给他思考的时间，袖子还卷着就踩着拖鞋上楼了。
自己还不是正规医生了？金泰亨的小心思在心里绕了两圈，他悄悄地上楼。
田柾国家的构造不复杂，但是田妈妈应该是个细心温柔地女性，他一眼就看见了一个房间门口挂着的的兔子玩偶，笑了一下过去扭开门。
“我这不是......”
田柾国被金泰亨握过的手一阵发痒，他觉得一定是药酒在作祟，他要洗个澡冷静一下。卫衣脱到一半身后突然有人说话，他向上拉衣服的手一抖。
“啊！”
金泰亨这下没心情欣赏田柾国半露的精瘦腰身，走过去帮田柾国小心的把右手从衣袖里拉出来，随即觉得不对劲。
“你要干嘛？”
真空状态的田柾国有点慌，他的小半个后背都露在外面：“我要洗澡。”
金泰亨攥着他的空衣袖不让他走：“你刚上药就要洗澡？”抓着衣袖就要帮他穿回去，“不准洗。”
田柾国扭着身子躲：“我不洗胳膊还不行吗！”他一只手被金泰亨固住，光一只手像条虫一样扭了半天愣是没脱下衣服来，金泰亨憋笑憋够了，帮他从卫衣里解脱出来。
“去洗，小心手别用力，待会儿给你再擦一次药。”
田柾国裸着上半身，左手有些别扭的捂住自己：“麻烦。”
金泰亨听见了他的嘟囔，心情很好，嘴上就要占点便宜：“嫌麻烦？我给你洗啊。”
田柾国没说话，一手抓着换洗衣服钻进浴室，过了一分钟居然雄赳赳气昂昂地又出来了。他走到金泰亨面前，看着金泰亨的眼睛。
“怎么了......”
“你喜欢男的？”
这两天金泰亨没联系他，他每晚习惯性的饭看手机，就只能看看两个人的聊天记录。田柾国不是傻子，原先他还可以认为，或许金泰亨只是热情的人，或许他只是爱交朋友。
那个莫名其妙的亲吻，几乎是撕开了田柾国心底最后的那点侥幸。
他在侥幸什么？
金泰亨被田柾国的超直球噎住，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，过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。
“是。”
回答比想象中要简单的多了，金泰亨把手里田柾国的卫衣折好，放到一边的椅子上。世人对他们的容忍度很低，他原先追过一个直男，两个人哥俩好了一阵子，知道他是同性恋之后，对方恶心的把金泰亨摸过的他的衣服，都扔了。他不想触发田柾国的反感。
田柾国没有什么表情，要是金泰亨仔细看看估计能注意到，田柾国大眼睛里的那副得意感。金泰亨捏了捏手，正准备说点什么。
“那你看我，不是像看AV？”田柾国冷不丁冒出一句，“不对，GV？”
金泰亨被他神奇的脑回路惊住了，张嘴半天，忍不住笑着看田柾国大义凛然地捂住胸口：“那什么，GV比你这...劲爆点。”
田柾国以为他说自己的身材不够好，哼了一声转身又钻进浴室，过了不久，金泰亨听见“哗哗”的水声。他走也不是，不走也不是，也不敢坐着，干脆立在房间中央。
男生冲澡都很快，加上田柾国本来就不是真的要洗澡，他随便冲了冲澡，身上的水珠还没完全擦干就套上白t恤往外走。
见田柾国出来了，金泰亨挥挥手里的药酒，意思还要上药。他以为田柾国会很抗拒自己，结果他没有，两个人反而更自在的在小沙发上坐下。
金泰亨刚想握田柾国的手臂，就听见田柾国的问题。
“你喜欢我吧？”
喜欢吗？
金泰亨想应该是喜欢的，又不太确定，他开始是因为什么想要缠上田柾国的？啊，因为美色。他不敢说自己对田柾国一见钟情，那个词太美好了。他抬起头，又近距离看了一次田柾国的脸。
金泰亨点头。他是见色起意，然后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意乱情迷。
“可是我不喜欢男人。”
金泰亨觉得心有点痛，但是这个结果他也不意外。他把小瓶子打开，往手心倒了一点药酒。这味道真的很难闻，他平时可没这么好的耐心替每个病患手把手的上药。
“我知道，我给你上药。你不方便，上完我就走。”
金泰亨握住田柾国的手臂，深深地看他一眼。
“以后不来了。”
田柾国觉得一股酥麻从脊椎尾上窜，一路钻到空荡荡的脑海里。
